封后之日，终究还是到了。
受从来不曾知道，帝后大典，竟然会如此隆重。
万千彩霞，白鹭齐飞。他穿着纯白的礼服，缓缓步入大殿。
大殿前夜，他手中攥着那枚果子，最终将它推入了长长的护甲之中。
太子说，让他杀了他。
他要杀攻吗？
受茫然地想着，直至今日，他还未曾下定心意。
他应当杀攻的，他有一千个、一万个理由去杀他……凤凰，从来是快意恩仇的人。
可他想到所有的一切，只能看见茫茫然的雪地。即使杀了攻，又如何呢？
他的心里，是一片空白。
任何情绪，已经激不起一点波澜。
可他还是决定把那枚果子带上，就像他隐隐之中，想期盼着什么似的。
攻来看他。
于情于理，帝后在大婚前夜不应当相见。可攻却来了。
受的手指微微颤抖，他将手放在了身后，他心想，今时今日了，他竟然还会因此而害怕。
可攻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似的。
他只是安静地看着他，像是在描摹眉眼，像是看了许久许久，要把他记在心里。
“长变了。”他听见攻道。
“从前这里的唇角，总是上扬着的，如今却是平平。”他听见攻低声道，“你还是笑起来时，最漂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