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言睡着睡着觉得身下有点硌得慌,什么时候医院的病床硬得跟个木板似的了?她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就被突如其来的悬空感给惊醒了过来,下坠落空的害怕让她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身边的东西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抓稳了,她才迷迷瞪瞪的撑开了沉沉的眼皮看了一眼。当然,下一秒慕言的眼睛就瞪得比铜铃还大了,因为周遭的情形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了······

    低头看,自己抱的是一个横梁。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是——在阴森森祠堂上方的一根横梁。下方是一排排肃穆的牌位,大大小小各有不一,而两边则是暗的几乎没什么光亮的蜡烛,再加上随风鼓动的纱帘······

    聊斋的场景都没有这么逼真好吗!

    “啊!!!”慕言直接尖叫了,紧张的抱紧了这跟和她差不多宽的横梁。这跟横梁离地面少说也有两米,她根本不可能轻轻松松的下去,而且旁边也没有梯子之类的辅助工具,这让她开始深深的怀疑——她到底是怎么上来的?!

    “咝——”慕言倒吸了一口凉气,看着身上的衣服,袖口的花纹繁复,而且布料根本就不是自己平日里穿的纯棉质地,而是质地更加柔软的丝绸。更不用说这个跟古装剧相似的衣服款式了,她一时之间脑子乱得很,想到了在网络文学中盛行已久的穿越。

    自己一个喝饮料连“再来一瓶”都没中过,去超市抽奖永远都是“谢谢惠顾”的人,居然能穿越?虽说住院这么久,早就消磨了自己大半的求生意志了,但是能赶时髦穿越一趟还是很开心的。想到这,慕言用右手紧紧扒着横梁,左手缓缓的抬起在脑袋上摸摸了······

    看着在手心滑过的秀发,她心里百感交集:“呜呜呜,我的露西,杰西卡和艾比,你们总算回来了!”

    想想当初化疗的时候,每天看着那些离自己而去的秀发她就伤心不已,后来还很珍惜的给剩下为数不多的头发都给取了名字。然后······之后的日子里就能够有名有姓的给她们开追悼会了。

    还没等慕言对自己失而复得的秀发好好交流一下,下面就有了动静。

    那些随风鼓动的纱帘被撩起,有个少女从后面走出来,抬头怒目直视着在横梁上面的慕言:“沈慕言!大半夜的你又发什么疯呢?”

    慕言听着自己凭空多出来的姓氏还有几分别扭,不过,好歹名字是一样的。看着底下这少女的身量也不过十四五岁,这副叉腰撅嘴的样子很有几分小太妹的精髓。

    这熊孩子,人不大,脾气却不小。慕言自己心里嘀咕着,却不敢直接贸然说话,斟酌了一下,尽量用着不卑不亢的语气说:“那个,你可以帮我找一把梯子么?”说完后,还不忘扬起嘴角浅浅的笑着。

    少女听了这话,冷笑了一声,双手环于胸前,阴阳怪气道:“大姐姐,你怕不是拿我寻开心吧。你自己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呗!”

    慕言嘴角的微笑僵了僵,无奈的追问:“那,我是怎么上来的?”

    少女的神情这时候才有些意外,走进了些抬头看着慕言,似乎是要确认是不是她。半晌,才摊了摊手:“你自然是飞上去的啦。”

    慕言:“······”

    古人的飞檐走壁,诚不欺我。

    “不,不行。我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,飞不下去。”慕言看着那少女转身就要走,赶紧开口说道:“妹妹,你还是帮我去取个梯子过来吧。”她眨巴着眼睛,尽量表现出自己的楚楚可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