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言躺在榻上,看着季珩一趟一趟的往里搬东西。

    先是比榻低一点的两把小凳子,一把他坐,一把用来放盆,然后是放了清水的铜盆,接着又拎来一壶烧开的热水等着待会儿加,接着又抱了一个小炭盆进来,里面的银炭烧的正正好。

    “怕你待会儿洗的时候觉得冷。”季珩放下的时候顺带说了一句

    慕言有些无奈,还是赞扬道:“唔,很贴心。”但是她话还没说完,那人就又匆匆忙忙的出去了。

    最后进来的时候一手拿着皂荚,一手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。

    慕言没忍住,“噗嗤”一声乐了。

    “傻乐什么?”季珩被笑得有些别扭,搓了搓手才发现掌心有些出汗,也不知道是刚才忙活的呢,还是紧张的。

    摇了摇头笑而不语,慕言对着铜盆的位置往后躺下,她才不会说自己觉得季珩很有理发店托尼小哥的气质。

    季珩坐的凳子稍微低一点,这么一平视过去立刻不自在的轻轻咳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不急着加水,反而欺身过去帮慕言把身上的被子拉了上来。

    被他包得只剩个脑袋的慕言很是无奈,一伸手就把被子拽到将将好盖住肚子的位置:“你盖这么上面干嘛,热得很。”

    季珩根本不敢再抬头看,随意瞥了眼旁边的炭盆,用手掌给自己送了送风:“是挺热的哈。”说完,欲盖弥彰的把炭盆踢远了。

    慕言稍稍一仰头,就能看见他红到耳根的俊俏模样:“你热的脸都红了。”

    季珩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开始加热水,地上的炭盆能挪,榻上的可是不敢动啊。

    加好了热水,用手试了试水温,才把慕言的头发散下来放着。就这么轻柔的往里摁一摁,在水面飘着的头发就进去了,不过不一会儿就又浮上来了,再摁一摁,就又下去了。

    慕言对天翻了个白眼:“我的头发这么好玩?”

    “哈?”季珩回神,状似无辜。

    “你把我的头放下来。”慕言开口道,“一直这么托着也不嫌沉。”

    是的,身后这人从散着头发开始就用一只手托着慕言的脑袋,洗金子的手法估计都比他粗暴。